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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初来乍到
坐了一个晚上的火车,接着又坐在一辆面包车上东拐西绕地呆了近1小时后,终于来到了柳在广州的住处——一个即将拆迁的棚户区。
一下车,看着四周的环境,桃本来兴奋的心一下凉了半截。
房屋低矮,道路狭窄,10米远处的垃圾站发出一股难闻刺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,在5米开外的公共卫生间旁的下水道那破烂的盖板上,一只脏兮兮的小狗正在那用它灵敏的鼻子嗅来嗅去地找寻着什么,两只灰色的比拳头还大的老鼠不知从后方的哪个角落里钻出来,吱呀叫着从桃的脚面上跃过……
“我的妈呀,这里的老鼠比咱村的还大——柳儿姐姐,这就是你住的地方?”在原地后退了几步,惊恐地目送着两只老鼠远去后,桃心有余悸地问正在卸行礼的表姐。
“当然不是了。你别站在那磨叽了,快来帮我拿东西吧!”柳头也不回地答。
“哦,那我们为什么在这下?”桃只得收回她对周边环境审视的目光,一边去拿行礼,一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柳儿。
“真是个书呆子。”柳儿瞪了桃一眼说,“当然是车子不能再前进了。”说着,她就用手指了指旁边一个不到1米宽的小胡同,“我住的地方还在里面。”
“还在里面?”桃在心里嘀咕了一下,她的心似又往深处沉了沉。不过,不容她再想,她不得不背上背个大布包,两手各拧着个大袋子随着柳往小胡同深处走。
前面的柳儿背上也背着个大包,手上各拧个大袋子,她的前面还有个袋子挂在她脖子上。桃的后背背的是床棉被,另外手提袋子里装的除了衣服,主要是各种吃的。桃知道自己拧的袋子里装有临走前母亲给她现炒的花生与黄豆。
花生与黄豆虽不多,但特别沉。当时母亲对她说:“桃子,你在外面不要太省了,一定要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。既然到外面了,家里就不必太牵挂了。家里也没什么可带的,这些花生与豆子,就当平时的零食吃吧……”简单的几句话,说得她直想掉眼泪。当她走到里屋与躺在床上的父亲告别时,父亲将放在床头碗里的两个煮熟了的红薯递到了她手上:“桃子,这两红薯带在车上吃吧。都是我这个父亲不争气,要不哪会让你这个时候退学出去打工呢……”还没说完,父亲浑浊的眼泪就夺眶而出。而她的眼晴也早已如决堤的江河,泪水吧哒吧哒着掉在手中的红薯上……
小胡同里全是泥加小水坑,也许是刚下过雨造成的吧。桃跟着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还好,她脚下穿的是一双青色的球鞋,找干的地方下脚还应付得了。虽是白天,但奇怪的是一路上她们一个人影也没碰到。小胡同的右边有机器在轰鸣着。柳说那是有挖掘机在拆房子。那边马上就要建高楼了,而这边的房子暂时不拆,但总归也是要拆的,何时拆还不知道。房主基本上都搬到别处住了,现在里面住的,大多是外来打工的人员。而打工的,主要都是附近玩具厂、制衣厂等的工人,他们下班后基本就在屋里睡觉或打牌,而很少像在农村一样,没事就扛个锄头或背个篮子挑对箩筐在外面干活,所以白天村里时常都能见着人在走动。而这里不到上班点或下班点是很难见到人影的。
不知道拐了几道弯后,终于来到了柳住的地方: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,有两张单人床,两张桌子,一个坏了拉链的布衣柜,桌上有锅有碗有筷子,还有镜子、眉笔、粉底、口红……
记得有谁唱过:
草儿吐绿,花儿盛开。
到处在呤诵着春天,但冬天的脚步还在附近徘徊。